你敢赞助毛大庆吗?

跑步成为2014年风靡企业界的活动,跑道周边,也围拢着窥见满满商机的掘金者。

2015-01-16 15:45 来源:中国企业家 0 117904


跑步成为2014年风靡企业界的活动,跑道周边,也围拢着窥见满满商机的掘金者。


“不跑行吗?”记者问一“大叔”型企业家。


“不行。”这型男说。


“为什么?”


“我们这个群体,都快跟抑郁症、英年早逝强关联了,大家都有些害怕,那就干脆跑吧。”


跑步潮如病毒般,正在中国企业家群体中蔓延,尽管每周抽出六七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付诸跑步对他们而言是件很奢侈的事。这个站在财富顶端的群体,也常常是内心最不安的一群人。他们游走在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在纷繁的要素中抉择,在人性的弱点中洞察、攫取商机,他们大多超负荷工作,却必须时刻精神充沛,斗志昂扬。某种意义上,跑步给了他们一个自我调整的时空。


地产圈的几位悍将如多米诺骨牌般推倒,在郁亮的“高压”下,毛大庆不得已开始练习跑步;在毛大庆的反复鼓动下,信心不足的潘石屹也参加了兰州马拉松赛;在潘石屹身边,当然还有张欣跑步的身影。


不仅是地产圈,联想集团副总裁魏江雷每周要跑50公里左右,湛庐文化总经理陈晓辉有3小时56分的马拉松跑成绩,探路者创始人王静,跑完了雾霾中的10.19北京马拉松。这份企业家跑步的名单可以拉得很长。


国际知名银行摩根大通捕捉到了国内企业家群体跑步的升温趋势。2011年,摩根大通将其在全球举行了近40年的企业竞跑赛拓展至上海。规则是,只要有四名选手报名的公司,皆可参赛。2011年,参赛者只有3807名,而时至2014年,伊顿、博世、迪士尼等公司,皆以数百人的阵形“组团”参跑,报名者触到了8500人的参赛名额上限。


摩根大通企业竞跑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参与者


类似的火爆场面也出现在更大的跑步圈子中:北京马拉松赛的3万名额,2010年历时两个月方报满,2011年5天即报满,2012年缩短至4天,而2013年报满则只用了13个小时。2014的扬州马拉松,报名通道刚刚开通6个小时,3.5万人的名额便被全部报满。


在摇号买车、吃饭等位、买房限购之后,跑步的名额也晋级成了一种稀缺资源。


跑步为何热了?你为什么爱跑步?把这个问题抛给那些跑在路上的人时,有深沉的回复说“跑步是嘈杂世界中为数不多的可以自己与自己对话的安宁时刻,跑起来就放空了”,有萌萌哒回应说“跑出了人鱼线,感觉挺好的”,有陶醉的回答说“跑步让人身心得以双重舒缓,所以上瘾了”。


这些各得其所的答案,让人想起33岁开始跑步的村上春树那句名言“跑步无疑大有魅力:在个人的局限性中,可以让自己有效地燃烧——哪怕是一丁点儿,这便是跑步一事的本质,也是活着一事的隐喻”。


村上春树是从哲学层面论述跑步的意义,不过,如果一个群体普遍热衷于一件事,它一定具有某种社会必然性。事实上,中国当今的跑步潮与美国当年有不少类似之处。美国历史上三次长距离耐力跑运动,也源于人们内心强烈的不安全感。这三次跑步潮分别出现在大萧条时代,越战、冷战、种族暴乱横行的70年代,以及“9•11”过后的一年。克里斯托弗•麦克杜格尔在《天生就会跑》一书中,将跑步潮产生的原因归结为人类心理存在着某种开关机制,意识到危险来临时,就会激活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从而缓解压力和营造快感。


从被逼到享受


2014年10月19日,雾霾中的北京马拉松赛,跑过20多场马拉松的万科高级副总裁毛大庆弃赛了。毛是个马拉松迷,也是个标准的文学中年,几乎跑过的每一场马拉松赛,他都要写一篇文章,记录下风土人情、见闻感悟。即使是弃赛北马,毛大庆也笔触细腻地写了一篇长博,讲了自己弃赛的原因、对雾霾的思考。


两年前,郁亮开始发动万科员工一起跑步。


在讲述自己的马拉松经历前,毛大庆总要欲扬先抑地提及厕所。两年前,郁亮开始发动万科员工一起跑步。毛大庆跑不动、又不便拒绝参加,于是每每别人去跑步时,他就躲进厕所里。 他对跑步没什么好感,初中升高中的考试,他考上了清华附中,因为跑步不及格,最终没去成。


同事们轰轰烈烈在跑步,自己躲在厕所里,几次后,毛大庆觉得这样躲着也不行。王石的老朋友田同生劝毛大庆:“你跑跑试试”。年过花甲的田同生是国内知名的马拉松布道者,他拽着哄着毛大庆在奥林匹克公园开始训练。第一次跑,田同生在旁边不停地鼓励打气,但毛大庆跑了2公里后,就再也跑不动了。


彼时外界并不知道,笑容满面地喝酒、跑项目、拿地的毛大庆,刚刚患了抑郁症,每天只能睡着2小时。


跟着田同生跑了一个多月后,毛大庆发觉,只要跑起来,那些纠结的问题就不再“抑郁”自己了,他的睡眠时间也在跑步后恢复到了5小时。


毛大庆遂有了自己跑起来的愿望,即使那时他也只能跑5公里,于是工作日的朝阳公园、休息日的奥林匹克公园,成了毛大庆的两大跑步圣地。


跑的时间久了,毛大庆也在万科的跑步圈子里浸成了一个马拉松迷。2013年一年的时间,毛大庆在布拉格、圣彼得堡、北海道、柏林、北京、台北、重庆、东京、巴黎、波士顿、新加坡参加了11场马拉松比赛。


与一直专注于提高马拉松成绩的郁亮不同,毛大庆的马拉松跑颇具人文风。由于马拉松的路径设计,通常是一个城市最具特点或文化的地方,毛大庆总要穿着那件印有“用脚丈量世界”的衬衫,边跑边照照相、看看风景,还要时不时研究下这个城市的建筑风格。


香港的马拉松赛上,印度104的岁高龄跑者辛格,从毛大庆身边跑了过去。圣彼得堡的马拉松上,一个67岁的美国老太太超过了他,毛大庆还饶有兴致地和对方交流了几句,得知这位高龄跑者跑过了59个马拉松。


毛大庆并不把马拉松视为一场比赛,在他心里这是一种修行。“这场运动中,只有与自己的较量,感受到的所有对象都是自己的身体、呼吸、心肺功能、腿脚,乃至意识。这又是一个持续的耐力型运动,要用一种均匀的力量在一个长距离里自我交流。这个感受像拉弓,一种对抗的张力。不是爆发式的,是缓慢的,必须要有韧度才能不断持续去拉。它的痛苦也在这个韧度里,快乐也在这个韧度里”。


跑步的算计


自从5个月前开始跑步,经纬创投管理合伙人徐传陞的旅行箱内有了新的出差三件套——跑鞋、运动服和电脑。跑了5个月,他瘦了30多斤,几天前小女儿要他抱的时候,弱弱地抱怨了一句“爸爸不像以前那样肉肉的好抱了”。


自从5个月前开始跑步,经纬创投管理合伙人徐传陞的旅行箱内有了新的出差三件套。


徐传陞常喜欢拿自己有些胖这件事与人玩笑。此前经纬的年会上,同事们要几位合伙人说说自己的强项,话筒递给徐传陞时,他说“重量”。


尽管金融圈是个格外“西装笔挺、以瘦为美”的圈子,此前减肥也从未被徐传陞升级为“兹事体大”。“经纬是做早期投资的,我们整天与IT宅男们混在一起,瘦不瘦没那么重要”。但在跑掉大把体重后,徐传陞对革命果实维护得颇为用心。“想想跑一个小时才能消耗掉三碗米饭的热量,就会下意识地远离高热量食品”。


徐传陞胖与瘦的转折点,以一种极不浪漫的方式,出现在浪漫的马尔代夫。


2014年7月,徐传陞与家人在马尔代夫度假,太太带着两个女儿出海时,他溜达到了健身房。在那之前,他的习惯是每周打两次羽毛球。作为度假时期的替补运动方案,徐传陞在跑步机上开始快走。第一次,他走了5公里,感觉不错。于是假期里,他在跑步机上以慢跑+快走的模式又运动了几天。


每次登山前,她都会规划每天不低于10公里的跑步、跑楼梯。


投资人的工作状态,如一部不停切换频道的电台,转动在已投公司与将投公司上。每一个创业者描绘的都是梦想,投资人则要观察、筛选、照料N个梦想。这样一份工作,很难谈及真正的休息与抽离。站在跑步机上的徐传陞发觉,跑起来,自己才真正得到了休息。“在跑步机上,我完全不想工作上的事,只是注意自己的呼吸和向前方跑。没有杂乱的思维,很放空。这时候才明白大家为什么说运动休闲了”。


那个马尔代夫的假期,徐传陞跑在跑步机上的距离,比他在沙滩上散步的路程,长很多。


回到上海后,他添置了专业的跑鞋和运动装,汇入了跑步大潮,他每周运动4次,依然是跑步和快走搭配。回归工作状态,跑起来已不仅是“放空”的快感,有时早上躺在床上刷邮件,要督促自己爬起来去跑步,或是晚上跑步回来,仍要继续工作,他都“痛苦得要命”。可除了患上重感冒的一周,徐传陞的跑步从未间断。碰到健身房的跑步机品牌是Matrix(与经纬同英语名),他还要拍照秀到朋友圈。


投资人的工作讲求计算ROI(投资回报率),即使对于运动的时间分配,徐传陞也默默计算过ROI。他几乎不打高尔夫,“打一场球要四五个小时,这段时间可以开两个会。而且跑步+快走的运动量要比打高尔夫球高,对于我来说,前者是最有效率,又能持之以恒的运动方式”。 与徐传陞敲定采访时,预定的拍摄方案是记录下他在跑步机上的大汗淋漓。但摄影师现场改变了方案,选择拍他做肌肉拉伸的画面。布灯、补光,照片拍了半个多小时。结束拍摄后,徐传陞抬手看看表,打趣地抱怨了一句:“你看,我今天只有这四十分钟的自由时间,原以为能跑步拍摄两不误,结果今天的运动时间就这样被挤占了。”


雾霾中的北马


探路者创始人王静没有像毛大庆一样弃赛10.19北京马拉松。在这之前,王静登顶过7座8000米以上的雪山,用143天创造了“地球九极”探险计划的新纪录。每次登山前,她都会规划每天不低于10公里的跑步、跑楼梯,可她还没跑过一个完整的马拉松。


跑北马前一个月,王静邀请了一位曾跑过全国马拉松冠军的好朋友为自己领跑,在奥林匹克森林公园跑了两段10公里、一段21公里的训练。比赛前一天,她的领跑还笑呵呵地跟探路者其他员工打赌说“静总这次一定跑不下来,或者中途弃赛,或者跑到30公里后只能走下来”。


10.19的北京,雾霾蔽日,不少朋友劝王静弃赛,她自己也犯起了嘀咕,“这么伤身体,有必要跑吗?”最终,王静没有拗过内心那个“这是我的第一个全马”的声音,戴着口罩上了赛道。跑了5公里后,她被口罩影响得有点儿呼吸困难,只能摘下这道防护赤膊上阵。


跑到35公里时,领跑预言的“30公里以后只能走下来”的情况出现了,王静“撞墙”了。“撞墙”是马拉松比赛中的临界状态,跑者从接近满负荷运动变为超负荷运动的时期,面临着疲劳与意志涣散的双重挑战。当时的王静觉得手和脸都麻了,她跟领跑说“再不停下来,人就死掉了”,可领跑的意见是“绝不能停,停下来就再也跑不起来了”。


撞了墙的王静还是找个小凳子坐下来,休息了三四分钟。她有些僵硬地回到跑道时,领跑已做好了陪她走到终点的准备。


这样的场景王静似曾相识。今年5月,她和3个夏尔巴攀登珠峰,当他们从7950米南坳攀至8700米南峰时,路绳用尽,于是几个队友决定把大家绑在一起,徒手攀登完最后一段路。


走在最前面的夏尔巴忽然回头对王静说:“静,即使今天我们到达顶峰,回来也是天黑,怎么办?”抬头望,王静已看到了珠峰之巅,但在没有路绳保护的情况下黑夜下山极为危险。在迅速思考了当时可能的气候变化后,王静毅然跟夏尔巴说:“我想再试试。”夏尔巴回给她一个加油的手势。最终,几个队友经历了史上第一次珠峰顶上看日落的心跳时刻。


镜头切回此时北马赛场上蹒跚的王静,有些僵硬的她走了几分钟后,忽然想再试试,如同珠峰上用尽了路绳的进退之间。让专业领跑“万万没想到”的是,王静真的跑完了最后的几公里赛程。


王静喜欢带动身边的人一起运动。今年6月,她带着公司的60多位员工及自己11岁的女儿,参加了四姑娘山登顶。平时有朋友约王静谈事情,她常把见面地点定在后海。并不是为了喝个惬意的下午茶,而是因为可以边散步边把事情聊了。


几个月前,王静与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30多位企业家一同去剑桥学习。正式上课的前一天晚上,她在微信群里发消息说,“明天早上我跑步,有人一起吗?”可无人回应。王静只好换了个方式说“明天早上我步行去学校,谁同路?”同行的人对这个温和的提议反响颇为热烈,于是每天都有企业家与王静一起,步行半个小时去上课。王静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如果不能带着大家一起跑,快走起来也是好的嘛”。


与王静同在10.19北京雾霾赛道上完成首次马拉松的,还有相约银饰创始人程维。程维是个运动达人,他是从山东专程赶到北京来参赛的。比赛前夜,他兴奋得一夜没睡;雾霾中跑了4个半小时后,他嗓子疼了一周。


即使如此,提及北马经历,程维依然激动。“太值得了,跑起来的时候,只有耳边的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心跳,谁超过了我、我又超过了谁,这些都不在意了。跑步可能暗契了生命的本源吧,一个马拉松跑下来,好像找到了全新的自己”。


跑完北京马拉松的程维意犹未尽,眼下他正在准备2015年1月的厦门马拉松和海南马拉松。程维几乎每天晨起训练,当天跑到热气腾腾回家时,看到街上冻得有些哆嗦的行人,程维忽然觉得“从未这么有成就感”。


CEO是个体力活


“如果36岁那年没开始跑步,今天我一定是个在注射胰岛素的胖子。”博世中国副总裁蒋健说。2006年,体重一度达到85kg的蒋健被医生通知“可能3-6个月内会得糖尿病”,为健康计,他开始运动。5个月后,蒋健第一次参加了马拉松赛,2小时5分,他跑完了半程。


蒋健今年44岁,8年跑了43场马拉松比赛,拿到过3小时23分的全马成绩。


蒋健今年44岁,8年跑了43场马拉松比赛,拿到过3小时23分的全马成绩。现在他每年跑1500公里,今年他跑了首尔、苏州、大连、柏林、上海马拉松,还完成了莫干山的山地马拉松比赛。


从某种意义上,跑步生活给了蒋健另一个观察世界的角度。比如他眼中的企业领导者职位,不仅要倚智取胜,也是一份体力活。“随着职位升迁,工作范围变广,强度、压力加重,站在企业金字塔尖的领导层,比拼的已不仅仅是智力,更是体力。你看那些跨国公司的CEO,经常晚上开美国的会,早上又要开亚洲、中国的会,如果身体吃不消,必然难以为继,健康的身体和充沛的体力是事业必备的。国内的很多知名企业家,运动能力都很强”。


几位采访对象中,蒋健是把马拉松跑出了科研精神的一位。他很好奇郁亮的训练方法,因为自己的全马成绩是3小时23分时,郁亮还没有跑进4个小时。而今年,年近五十的郁亮在上海马拉松跑出了3小时18分的成绩。


其实在2008年前,蒋健的运动安排还很随性,也没有制定训练计划的概念。2007-2009年,他的工作地是美国,身边的朋友几乎都喜欢户外运动,同事中有超过50%的人都跑过马拉松。进入了成熟跑步文化的他,玩起了土路与石子路交错的山地马拉松,也开始学着按照自己的心率变化制定跑步训练计划。


他为自己安排痛苦的全速跑以锻炼心脏强度,穿插长距离跑LSD(long slow distance),并辅以可以快速代谢乳酸的训练。2008年,蒋健跑了第一个全程马拉松,成绩是4小时10分,3年后的2011上海马拉松,他的成绩是3小时23分。


“成绩为什么能提高40分钟?这就是因为训练的质量和科学性提高了。马拉松训练是件科学性很强的事,不能今天头脑一热,就跑得长一点;明天状态不好,就跑得短一些。要有整体的训练计划,一些跑步的专业网站上,也会提供制定训练计划的工具。”


杨一夫,80后,人人贷联合创始人。


国内的比赛,蒋健通常可以跑进前5%,国外一些水平较高的比赛,他的成绩也能进入前10%。2011年,回国工作的蒋健参加了第一届摩根大通企业竞跑赛,他跑第5名,是当天成绩最好的中国选手。


2014年,蒋健在博世中国组了个近300人的跑步团,一起报名参加了摩根大通企业竞跑赛。参赛前,蒋健告诉以80后、90后为主的团队成员,跑步只是他喜欢的运动,因为跑起来感觉很好,所以希望大家都试试。但无论能不能爱上跑步,每个人都要找到自己喜欢的运动并坚持下去。


跑过的马拉松比赛多了,他对成绩渐渐看得轻了,即使是没有成绩的比赛,他也津津乐道。2012年,蒋健飞到美国参加纽约马拉松跑时,纽约刚刚被飓风桑迪肆虐过,为了救灾抢修的需要,汇集了4万人的纽约马拉松比赛被迫取消。被告知比赛取消后,蒋健和其他参赛者自发在中央公园跑了10公里,许多纽约市民也自发去为他们送水送补给,尽管已不是原来的赛道、也没有比赛成绩,蒋健依然对这次比赛旅游经历乐在其中。


你们把跑步神化了吧。


创业4年后,杨一夫发觉自己退化了。


“创业之后几乎没什么时间运动,感觉精力不如从前,睡眠质量也下降了。”说这话时,杨一夫往后用力靠了靠,让人觉得他的下一句台词就是“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一疗程XX药,没想到改善了这么多”。


杨一夫,80后,人人贷联合创始人。在百度上搜索“杨一夫”,跳出来的两个提示词是“杨一夫批阿里”和“型男”。


创业前,杨一夫一直是个很有运动精神的人,他能做6分钟的plank,游泳、篮球、徒步都玩得很high。他徒步过西藏和尼泊尔,在篮球场上认识了现在的合伙人李欣贺。此前曾有电视节目采访杨一夫,问“如果你和李欣贺、张适时(人人贷CEO)在一艘船上,但船只能承载两个人,你会推谁下水?”杨一夫耸耸肩说“我跳下去好了,反正三人中间我游泳最好”。 但创业给杨一夫的运动生活按了个暂停键。


2010年人人贷创立时,公司只有三个合伙人加上一个财务,杨一夫负责风控。斯时国内的P2P平台尚屈指可数,如何建立消费金融的风险审核体系,并没有可供借鉴的成熟经验,一切要靠自己摸索。杨一夫经历了与所有创业者一样纷繁复杂的炼狱生活,运动成了一种奢侈品。直至2014年,国内的P2P行业已是风起云涌之势,人人贷跑到了行业前面(公司此前公布的三季报显示,截至2014年9月30日,其交易额突破了40亿元),杨一夫才有了为自己奔跑的时间。


今年4月,不想继续退化的杨一夫,开始以健身+跑步的路径重启自己。他每周运动三次,健身之后辅以40分钟的跑步,作为放松肌肉的方式。


跑了8个月后,杨一夫瘦了8斤,他有些小得意地说,“瘦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的状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而且跑步之后,人更容易快乐了。之前我很容易跟自己较劲,有时候会逼着自己一定要在当下拿出一个解决方案、做出一个决定。可跑步的过程中,会遇到体力的极限值,人会更能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回到工作中,更能与自己达成和解。其实很多问题放一放,反而会有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


他的微信头像换成了一张他在草原上打倒立的照片。在此前的30年,杨一夫从未尝试过这个动作,这是他在重启运动后get的新技能。


但这个80后不愿意把跑步的话题与情怀联系在一起。“是不是现在跑步的名人多了,大家就把跑步神化了?这只是一种运动方式嘛,而且长时间、长距离的跑步都很容易伤害膝盖的。”他也不打算跑马拉松,“跑步嘛,真的想运动,在街心花园跑和去跑马拉松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跑道掘金


生活方式的改变总是携带着商机而来,以及,新的猎食者。


对于近年来在国内市场已整体陷入业绩瓶颈期的运动品牌们,跑步热无疑带来了福音。马拉松的全套入门装备——跑鞋、压缩裤、吸汗袜、防风镜、头巾、背包等,预算通常会超过5000元。其中最为重要的跑鞋,寿命通常为1000公里,如果频繁地使用同一双跑鞋,平均3个月就要迭代。多数的跑者,会选择多双跑鞋轮流穿。跑步圈子里,还针对一个人拥有跑鞋的多少,有了“螃蟹”和“蜈蚣”两种戏称。


生活方式的改变总是携带着商机而来,以及,新的猎食者。


以生产跑鞋著称的New Balance迎来了业绩曲线的陡峭上扬,2012年至2013年,其在中国的门店从573家扩张到886家,增幅为54%。原本小众的品牌正变得更为流行。在New Balance的门店里,店员们做的不只是推荐一款产品。每当顾客有购鞋的需要,店员首先需要目测顾客的体重,随后再询问顾客的脚型,或者用专门的量脚器为其提供量脚服务。在了解了顾客的运动场地、运动量、运动时间后,才会对顾客进行有针对性的推荐。


但这仅是传统的产品线。新入场的猎食者们无意竞逐大鳄们已牢牢盘踞的赛道,他们要争夺的是,与跑步相关的智能设备与社交营销。


早在2010年,几乎与智能穿戴概念同步,耐克与阿迪即推出了嵌入芯片或训练系统的跑鞋,可对跑者的距离、步频、步速、心率等等进行实时监测。


但此时,他们的对手已不是对标多年的彼此,而是远处推出了智能手环的小米以及小米们。相对于专业的智能装备跑鞋,智能手环占尽了互联网营销时代的先机——低价、炫酷、简易、功能集成,熟悉营销规律的互联网更是把手环炒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有创业者在这片蓝海中找到了运动产品O2O的蛋糕。2014年11月,跑步APP咕咚获得了来自SIG和软银的3000万美元B轮融资,这是一家立志于搭建运动社交平台及可穿戴设备数据平台的服务商。公司注册资本50万元,创业4年后,估值达到了1.5亿美元。


耐克则试图通过年轻的合作伙伴,拓开O2O之路。2013年,Nike Running Club(耐克跑步俱乐部)的微信平台与跑步圣经网进行合作,会员通过论坛关注耐克的微信,而跑步圣经网的用户则成了耐克平台上的活跃用户。


The Color Run是参与性、娱乐性高于经济性的赛事。


10年前曾推动创立甲A联赛,最终无奈退出的IMG集团,又把类似的玩法带进了跑步领域。2011年,IMG嗅到了中国跑步市场的萌动,在拿到The Color Run(彩色跑)全球范围内的运营权后,IMG于2013年着手向中国推广赛事。The Color Run是典型的参与性、娱乐性高于竞技性的赛事,参赛者在5公里的长度内跑步,可以向彼此投掷彩色玉米粉。


既没有奥运会也没有世界杯的2013年,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体育赛事年。但这一年,国内的马拉松赛事增加到了39场,参赛人数逼近了75万。吃定了这两项数据的IMG还是决定启动这项小众娱乐性的跑步赛事。由于主要面对相对年轻的消费者,彩色跑的传播和营销皆在社交媒体上进行。起初,IMG还担心过能否招募到足够的参赛者,但赛事推广至2014,彩色跑已成为国内报名火爆的跑步赛事。IMG在彩色跑步赛上的生意,远比其当年在甲A联赛的运作要成功得多。


当跑者们奔跑时,他们在想什么?这是个文艺范儿的,又可以无限延展的问题;而跑道周边的掘金者在想什么,却是个想象力无限又清晰的问题。跑道上的人,最享受的是跑步中的“放空”状态,而资本却从跑者的“放空”中,窥见了满满的商机。


原标题:跑步风靡2014年企业界 掘金者窥见满满商机(林默 萧三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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