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体育深水改革,革的是总局的命
三大球在亚运会赛场惨淡收场,又一次引发职业体育发展之路的大讨论。总局领导称职业体育的改革进入“深水区”,实际上这个深水区,革的是总局的命。
三大球在亚运会赛场惨淡收场,又一次引发职业体育发展之路的大讨论。最近10年来,这样的讨论已经是不计其数的N次,但从未解决过任何问题。总局领导称职业体育的改革进入“深水区”,实际上这个深水区,革的是总局的命。因为,要趟过深水区,就必须让职业体育脱离国家体育总局,管理机构实现真正的协会化、社会化、实体化、市场化。
很简单,职业体育的资源不再有行政部门掌控,交由市场去配置。但是,总局领导说了一句大实话,翻译过来,就是职业体育的改革与发展,无法超越社会本身。此前,很多人说过,职业体育的发展相对社会本身来说,很多东西已经超前,但是,职业体育绝对不可能超越社会本身太多,这就是所谓的“深水区”改革。
为什么不能超越,是因为在目前的社会状态下,行政权力权力部门实际上掌握着更多的资源,并且有着诸多的垄断行为。在这样的背景下,职业体育的改革与发展一直受制于行政权力的制约,而无法实现真正的协会化、社会化、实体化、市场化,无法真正成立依靠市场配置资源形成市场化的职业联盟或者类似机构。只要行政权力部门一个红头文件,甚至是一句不经意的话语,都可能撬动整个职业体育的根基,也就是说,一个红头文件或者一个行政命令,就可能打败职业体育中的一切,这就是长期以来所谓的政企不分、政社不分、政事不分、政资不分。
因此,在“深水区改革”到来的时候,改革的第一步必定是让职业体育脱离行政机构。去年,民政部等多部委已经召开过会议,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也召开过新闻发布会,明确所有的协会、商会必须完成与行政机构的脱钩,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寻找100家进行试点。国家体育总局内部也列出了18家试点的协会,其中就包括职业体育涉及到的几家协会。
但是,迄今为止,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深水区”的改革,涉及到的是利益和资源的再分配,必然会牵扯诸多的博弈。长期以来,行政权力机构掌控的具体表象是权力,实则掌控的是资源或者各种与资源相关的渠道。在职业体育领域同样如此,各个协会因为都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长期的惯性让他们必然把自己定位行在政序列,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市场化、社会化、协会化的实体。
国家体育总局最近几年也一直在尝试一些改革,比如说“管办分离”。但是,“管办分离”的核心并不是单纯指成立一个莫名其妙的职业联赛理事会来办赛,而首先指政社分开,即行政机构与社会团体组织不再混为一谈,也就是行政权力部门不能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具体到协会本身,FIFA都是管理和举办世界杯、世青赛、世少赛等具体的比赛,所属会员国管理和举办自己的职业联赛等就没有什么不可。关键,还是让协会真正的市场化、实体化,形成科学完善的管理和办赛制度,把日常的监管正常化,就没有什么问题,而不是用一个不伦不类的“管办分离”,来代替真正的改革。
20多年来,国家体育总局在职业体育方面并没有投入过多的人财物。从“奥运战略”的角度讲,搞职业体育费力不讨好,而“奥运战略”可以名利双收。在这样的背景下,职业体育一直在担当改革的试金石,直到现在这个标签也没有被摘下。要想法真正让职业体育按照应有的轨道和规律去发展,总局应该割舍职业体育的资源,交由社会去办。就像是政府职能部门应该放下权力意识,转化成服务意识一样,不能再用行政命令来搅动市场。
而放下权力意识,就意味着放下资源,这需要国家自上而下的行动。只有自上而下的行动,才会有更强的执行力,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转变。而让任何一个部门放下权力和资源,都不会轻而易举,所以就称作“深水区”。
不过,即便总局真的放下职业体育的所有资源,职业体育未必就能够迎来大发展,也很难让职业体育本身发生本质的变化。因为,在目前的社会形势下,影响职业体育发展的因素很多,其中,职业体育目前无法解决从事职业体育的青少年的“出路问题”,是职业体育无法得到真正发展和大发展的巨大障碍。
最近几年来,我们一直在喊学校不让孩子踢球,家长不愿意孩子踢球,是因为没有场地,是因为应试教育等等。但是,这些都没有说到实质,真正的问题不是这些,而是职业体育根本就没有一个“出口政策”,让那些投身职业体育但是在18岁之后无法真正从事职业体育的青年,还有别的机会可供选择。现状是,绝大多数孩子没了上大学的机会,给家庭造成了沉重的负担,甚至会成为社会的渣滓。在这样的惨状面前,家长不重视应试,那重视什么?
所以,如果让那些从事职业体育的孩子到了18岁之后可以有多种选择,是今后职业体育改革下大力气解决的问题。如果孩子到了18岁,他们的能力能真正从事职业体育,可以养家糊口,那么他们就以把职业体育作为自己的职业和事业;如果到了18岁之后,他们的能力不足以真正成为职业体育的从业者,那么他们可以去大学读书或者有其他相对较好的出口,那就让他们走这条路。如此,家庭和社会都不用担心他们的出路问题,从事职业体育的群体必然壮大,而且会更加认真。
所以,劝告最近一直在探讨这个话题的人们,不要把十几年的东西拿过来重新说一边,而是必须要说出实质,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让职业体育尤其是三大球发生本质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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