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日本足球:为什么别人家的好苗子层出不穷?
与我们几乎同时代开启足球职业化的日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好苗子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呢?
我们经常会开这样一个玩笑:“中国一个泱泱大国,拥有13亿人口,怎么连11个踢足球的都挑不出来?”这虽然只是一个段子,但与我们隔海相望的日本,正在用他们的模式启示着我们。与我们几乎同时代开启足球职业化的日本,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好苗子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呢? 腾讯体育原创栏目《探秘日本足球》第一期,让我们在对日本选材模式的探索中寻找答案。
上世纪90年代J联赛诞生之前,日本足球有“足球界”(足球圈),而无“足球业界”(足球行业)。J职业足球的诞生对日本足球界乃至全社会的辐射力是广泛而影响深远的,尤其是,它的存在使得日本足球少年,开始拥有了职业意识。而日本足协也不失时机地将昔日几乎全然交由校园,无暇打理的青训,真正地自上而下“抓”了起来。
于是,就有了今天世界上独一无二“职业俱乐部青少梯队与校园足球双轨并行”的日本青训体系。值得指出的是,进入职业化时代的日本校园足球,随着教练资质的辐射和全面覆盖,华丽丽进阶为“校园足球的2.0版”。
教练资格辐射下的“9000名C级教练”计划
在阐述职业化时代的日本校园足球时,笔者必须先普及下日本足球的这一宏大计划——一句话,“无教练资质,不现代日本青训。”
J联赛诞生之后,“教练资格制度”不光出现在职业足球界,而是对全日本社会人层面业余足球(我们常说的大众足球)和基层青少年足球(J职业俱乐部青年队范畴以外)的教练也实现了分步覆盖:在职业俱乐部,从一线队到二线队再到U18、U15等青少队梯次队,执教者分别被要求拥有S级、A级及以上、B级及以上等三档资格证书。职业联赛之外,日本足协亦规定,JFL这一全国社会人业余顶级联赛,其主教练也必须拥有A级及以上资格证书。
这样的资格覆盖,自然也不会“漏”过青少年足球。
J职业联赛诞生后不久的1994年,日本足协前瞻性地提出了“培养9000名C级资格教练”—适用对象锁定为在上述九大地域层面和47个都道县府层面的训练中心从事各年龄段足球指导,及在训练中心以外从事高中年龄段足球指导(全日本高中在5000所以上,所有学校都有传统的体育部活,其中一定比例正是足球部)的人员--的五年计划,通过各类讲习会和考核,帮助其取得教练资质。
明治维新以来作为日本足球发源地的校园足球,特别是在上世纪80年代之后更加红火的高中足球,在日本足球向职业化转型之际再次有了用武之地--它的存在,成为日本足球职业化时代青少年教练人才的天然宝库。为确保各级别教练的质与量,1997年又区别化创设了更低一档的“D级教练资质”制度,将在最基层从事少男少女足球指导,包括在J联赛诞生后新生的社会型青少年俱乐部教练也一并涵盖。如此就把全日本各地从事青少年足球指导的教练,几乎如数对应纳入了由S到D构成的全五档教练资质制度—只要你对足球指导感兴趣,都可以参与资格培训与考核,甚至可以一路往上拿到最高等级的S级资格,全面提升了全日本各层面足球教练的专业素养。
校园足球+职业梯队双轨并行诞生 前者进阶“2.0版”
全日本足球教练资格化时代就这样到来了。教练质与量的全面提升对日本足球的青训事业,不夸张地说,是一件革命性的大事。
为什么呢?因为在非职业时代,校园足球几乎就是日本青训的代名词,校队教练虽具个性,却无甚专业性可言;J职业联赛诞生之后,J俱乐部建立了各级梯队,青训开始职业化,但这种职业化也仅限于J俱乐部而已,专业有余,涵盖面有限。
由日本足协牵头组织并推广的教练资格制度在全日本的广泛适用,意味着日本足球的职业化青训从J梯队向全日本校园,各类社会型青少年俱乐部,为国字号输送人才的各级训练中心全面辐射和铺开。
以校园为例,日本的学校隶属于教育系统,与之平行的日本足协不必投资一砖一瓦建球场,建校舍,只要把资质证书覆盖到既已存在的,热心足球指导的校队教练中去,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对于社会上在J联赛之后突然冒出的众多青少年俱乐部而言,这也是一件如虎添翼的好事。开办者只要拥有了资质证书,开班和指导就能吸引更多的青少年和家长。
跳出历史来看,“9000名C级资质教练”式的做法,几乎就是当年克拉玛的恩师赫尔贝加在二战后的德国足球废墟上提出的那句“先培养100名优秀教练,继而让每一名教练再带出100名教练”在现代日本的翻版--当年,赫尔贝加这种以重视基础为优先的复兴策略,使得西德战后不到10年就夺得了1954年瑞士世界杯冠军。但是日本人却学得更加彻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样,J职业联赛的诞生意味着日本足球为职业俱乐部输送职业球员的青训(U18及以下),进入了职业俱乐部梯队与高中校园的双轨并行体系—或者说,是出现了校园足球与足协旗下的职业俱乐部两套青训系统,且两套系统都实现了由足协主导的教练资格的覆盖——需要敲黑板指出的是,职业化时代的日本校园足球,随着教练资质的辐射和全面覆盖,此校园足球已非彼校园足球,而是华丽丽进阶为“校园足球的2.0版”。
各司其职,J青训跃居优势地位
两套青训系统,在组织上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而对足球少年而言,这又是一对并立中亦有互补的系统。
其中,高中青训仍然归属高体联管辖,继续以传统部活的校队形式打传统的两大高中学校校际比赛,这就是夏天的全日本高中运动会足球比赛及冬日的全日本高中足球锦标赛,后者因决赛在国立竞技场举行而尤为著名。在高中足球框架内,青少年球员是继续走兴趣型路线,还是有志于新生的职业之路,悉听尊便。这是一个庞大而良莠混杂的大队伍。
J职业化青训由各职业俱乐部进行,其上归J联盟技术委员会主抓。这是属于精英型的小众队伍。以J联赛育才最有口碑的大阪钢巴为例,进入其U12的每年有1500人,进入U15就急遽减少为250人,到了U18更是只剩下区区30人。也就是说,6年之后只有2%的小球员能够望见职业之路—此后就基本一马平川了--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淘汰率,精英的脱颖而出靠的是激烈而残酷的逐级竞争。
1998年,12岁的长友佑都未能入选当时还是半职业俱乐部的爱媛FCU15,为了兼顾足球梦,不得不从家乡所在的四国岛含泪跨县入读东福冈高中。同样的遭遇也出现在本田圭佑身上。2001年,本田就是在从钢巴U15进入U18的关口被刷下,不得不从家乡所在的大阪远走石川县的足球名门星棱高中--东福冈是90年代全日本唯一堪与前文提到的市立船桥相媲美的名门高中,而星棱虽是石川县内强校,此时在全日本尚是籍籍无名之辈。
两套青训系统的并立改变了日本足球少年的选择。历史上,日本足球少年不得不依循从当地少年团-中学足球部-高中足球部的唯一通道, J联赛诞生后,随着J梯次体系的确立,有志于职业之路的足球少年从最初就会选择进入J梯次队,然后逐级晋级,校园包括大学校园(大学毕业优秀者亦可入签J俱乐部),成为一种类似“败者复活”的特殊途径—然而从这个途径走出来的曾经的败者,其后来令人始料不及的强大及其强大的理由,在今天是引起日本足球有心人士的反思的。
在J青训系统中,在1993年J联赛诞生之初,就由J联盟主导新设了J俱乐部青年杯,以供J俱乐部青年队之间以赛代练—比起训练来,实战才是最好的训练方式,是日本足球的基本理念。同时,J青年队也被一并纳入了1977年成立的“日本俱乐部青年足球锦标赛”的赛事体系,与其它业已存在的社会型俱乐部的青年队之间进行比赛。
J青年队平时的培训方式基本上是家长掏钱,球员走读(只有广岛三箭等少数俱乐部采用住宿制且学费全免),费用包括每周训练费和周末比赛的场地费,还有教练报酬、客场之战的往返交通费,等等。
担任过日本U17国青队教练的城福浩亲身体验过孩子们周末走读的不易,常常是训练比赛结束后到深夜11点才能回到家中,父母们在家中做好了寿司苦苦等候。家有J俱乐部梯次队学员,一家人的精力和财力之付出,令城福浩深感惊讶。这样的日子,一练就是6年,付出与回报未必成正比—所谓职业球员之路,就是千军万军过独木桥,不存在另行通道或捷径;而一旦失败,也不得不接受“投资”失败的结果。实力的世界不相信眼泪,这在日本社会属于常识范畴。
双轨并行+双轨竞争促成日本人才涌现
两套体系内的比赛水准高低难以一概而论,但一个总体的走势是J青年队的实力一路抬升,其指标明显出现在双方有交集的高元宫杯U18全日本青年足球赛上。
1995年,横滨水手青年队第一次杀入该赛事的决赛,开始撼动该赛事的争冠格局。三年后,又一支J青年队杀入决赛,这就是钢巴青年队。到了1999年,J青年队当仁不让地包揽了前四,磐田喜悦青年队首夺高元宫杯冠军。从此高元宫杯全面进入了J青年队的势力范围,建立不久的J职业俱乐部青训开始超越传统的高中足球。
此外,通过J梯队途径入签J职业球队的J新晋球员人数,也逐年攀升—两者平分秋色是在后来的2004年实现的。
非职业足球时代的日本不是没有有才华的青年球员,只是对大多数栖身校园足球的学生而言,“大学毕业就意味着足球毕业”,没有一个作为职业来成长的社会环境,无为而终是宿命。而J职业联赛的设立为年轻球员建立起了一个顺利通往成功的舞台,涵盖校园和J梯队两大系统的全国性青训机制的逐渐确立,建立在各年龄段青训金字塔顶端的国家训练中心制度的形成,都为日本足协有组织地为国字号进行选才强化提供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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